浙江小商品市场的商人们又一次成了网络段子的主角：鉴于俄罗斯方面承认顿涅茨克和卢甘斯克的独立地位，义乌商人看到了新商机，已经开始赶制新版地球仪。在义乌国际商贸城做五金生意的张勇笑着摇摇头：“段子嘛，一听一乐的事情。不过俄罗斯和乌克兰打的这场仗，只要是在义乌做外贸的，不可能不关心。”确实，身在“世界小商品之都”的外贸生意人暂未直接感受到战争带来的影响，但是对于未来不确定性的担忧，真实存在。

记者走进张勇的铺面时，桌上的电脑正在播放关于俄乌战事的新闻节目。“这几天只要我人在店里，看的肯定就是这个。一来这是现在国际上的头等大事，二来战争对于外贸终归会有影响。”张勇说。和义乌国际商贸城绝大多数的商户一样，张勇销售的五金工具主要出口海外，面向俄罗斯和乌克兰的生意总量虽然不大，但在两国也都有合作多年的生意伙伴。张勇告诉记者，眼下自己手中并没有俄罗斯和乌克兰的订单，过往的相关生意大多也都由两国在义乌的外贸公司居间操持：“要说有什么切身感受，坦白地说眼下肯定是没有。但是以后会怎么样，真的不好说。”在商贸城经营玻璃工艺品的冯佳伟抱持类似观点。他表示：“这种影响是一个缓慢传导的过程，随着时间的推移，会逐渐显现。”

“我们卖的这些工艺品，本来就不是生活必需品。打仗了，对于这些东西的需求势必降低，今后一段时间乌克兰的订单量必然往下走，这就是最直观的影响。”冯佳伟告诉记者，自己的产品主要出口南美地区；俄乌两国，尤其是乌克兰，在他这里本就是“小头”，因此对于未来可预见的订单流失，他并不十分担忧。

据统计数字，义乌对乌克兰贸易以出口为主，占义乌出口比重较小。2021年，义乌对乌克兰进出口29.7亿元，同比增长6.2%，其中出口29.5亿元，仅占义乌全市出口比重0.8%。

但再小的生意也是生意，在义乌尤其如此。夏舜在义乌做陶瓷工艺品的出口生意，开年之后，他就接下了两张来自乌克兰的订单。24日，乌克兰战火骤起，他第一时间联系了基辅的客户：“虽然是用网络聊天工具联系的，但是感觉对方还挺淡定的。也没提取消订单，还是要我正常发货。”不过，夏舜并未就此感到安心。在他看来，战争对外贸的未来影响并不止于订单的一时增减。一方面，今后往俄乌方向的物流效率势必会大打折扣；另一方面，一些经济制裁，也可能使订单在美元结算环节出现问题。此外，战争还将可能催高能源价格，使陶瓷制品的生产成本进一步上升。

王许雪也在俄乌开战当日收到了来自乌克兰客户的催单信息。“都打仗了，还在催我订单呢！”在义乌做了20多年毛绒玩具生意，王许雪是进驻义乌国际商贸城的第一批商户。她说，自己从事外贸出口这么多年，一些局部战争不断，但是外贸生意从来是照做不误：“当年伊拉克也打仗，阿富汗也打仗，生意该做还不是一样做？”但这一次，王许雪还是感到些许紧张。她坦言自己不懂军事也不懂国际政治，只是直觉不好：“开打那天晚上，我捧着手机刷新闻，一直刷到半夜。”

2022年的生意，王许雪本有一个“梦幻开局”。年初的一款“爆款”商品让她收获不少订单，其中就有部分来自俄乌两国。前段时间，她的工厂已经开始着手设计生产兔年的生肖玩具，据她观察，生肖玩具在俄罗斯乌克兰等国家的市场上颇受欢迎。“要我说，他们连审美趣味都差不多，还打什么仗呀！”王许雪说。

栏目主编：孔令君

本文作者：于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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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图来源：新华社 资料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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