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电影国庆档以累计27.34亿元总票房收尾，超去年同期83%，总观影人次超6511.4万，同比增长80%。在国内电影市场持续回暖的同时，也有不少人感叹今年国庆档总票房未能延续暑期档的火爆，没有出现真正的市场爆款。
据猫眼研究院联合微博电影发布的《2023国庆档电影数据洞察报告》（以下简称《报告》）显示，国庆档电影《坚如磐石》《志愿军：雄兵出击》主创提及率第一均为导演，《坚如磐石》中导演张艺谋的提及率为39%，《志愿军：雄兵出击》导演陈凯歌的提及率则达到43%。
此前，陈凯歌和张艺谋“对垒”被看作档期“最大看点”，最终《坚如磐石》以累计9.35亿元的成绩斩获2023年国庆档票房冠军，但豆瓣评分仅6.4分，票房与往年档期冠军相比并不出色。“国民导演”为何带不动电影票房？
《2023国庆档电影数据洞察报告》
《坚如磐石》口碑失利，原因在题材？
今年国庆档延续了暑期档现实主义题材电影引领票房的趋势。从猫眼专业版日冠地图来看，《坚如磐石》在全国绝大部分省份都曾成为日票房冠军，最终创下9.35亿元票房的档期佳绩。不过放在往年国庆档票房冠军里，《坚如磐石》的表现不算出色，和同样由张艺谋执导、狂揽45亿元的春节档票房冠军《满江红》亦差距悬殊。
《坚如磐石》
同样是张艺谋的作品，《坚如磐石》票房口碑不如预期，是技术上的问题，还是档期、题材的问题？“《坚如磐石》如果换一个导演拍，可能票房更低。”复旦大学艺术教育中心教授龚金平认为，问题出在题材和导演处理上。扫黑除恶题材以高强度的戏剧冲突和曲折复杂的情节吸引观众，这决定它需要一定的体量和篇幅，而在视听语言上没有太多施展空间。这样的题材更适合拍摄电视剧。
《坚如磐石》
电影《坚如磐石》是张艺谋暌违多年再度回归现实题材的作品，影像风格有别于其以往电影，暗色基调下绚丽的都市霓虹反衬出沉闷、黑暗的故事背景，富有现代感的镜头替代了传统古典主义的构图，也有人戏称其为“赛博朋克”风。张艺谋此前在采访中透露：“这是我从来没有尝试过的，都市、现代、冷峻的风格。”不过影片上映后，观众更关注的并不是画面风格，在社交媒体平台上讨论最多的是正片中到底“删掉了哪些”，因为此前影片曾以“尺度大”为宣传点。
《坚如磐石》
“张艺谋用纯熟的技术在视听上做了很大突破，但受到篇幅限制，很多线索无法展开。”龚金平认为，很多观众认为《坚如磐石》“不完整”的问题，更多出在导演的题材处理能力上，此前也有《狂飙》《扫黑风暴》等类似题材爆款剧的成功案例。相比之下，《满江红》最大限度地做到了情节复杂，同时在电影化调度和视听语言表达上有很大施展空间，这是它能获得高票房的原因。“张艺谋选了一个很难表现的题材，在处理上又不到火候，很多冲着他来观影的观众感到失望，也让影片陷入争议。不过。张艺谋在这样难以表现的题材里还是坚持了艺术品位，影片视听语言上有可圈可点之处，体现出成熟导演的水平。”
观众关注导演，会对票房不利？
据《报告》显示，2023年国庆档期间，微博上电影相关话题阅读量高达91亿，讨论量超过220万，电影话题登上热搜1100余次，相关热搜词中，用户讨论占比高达54%，足见大众对档期内影片的关注。不过，不同于《前任4：英年早婚》中，大众关注男主角孟云，《好像也没那么热血沸腾》中大众关注主演魏翔；《坚如磐石》《志愿军：雄兵出击》主创提及率第一均为导演，可见“国民导演”备受关注。然而，从最终票房表现来看，第五代导演是否已经跟不上当下年轻人的审美需求？
《2023国庆档电影数据洞察报告》
“我不太会关注导演、演员，更关注口碑和影片类型。”影迷安安国庆档看了《坚如磐石》和《前任4：英年早婚》，她注意到，《前任4：英年早婚》原本预售和排片排在首位，但《坚如磐石》很快靠口碑逆袭成为票房日冠。在她看来，观众对张艺谋、陈凯歌提及最高，和两位导演都是第五代导演代表人物、且在同一档期里同台PK有关，“如果我是片方，肯定也想拿这个点炒热大盘。但对《坚如磐石》来说，把话题放在导演上宣传，可能有点策略失误，不如放在悬疑、扫黑、演技PK等其他地方。”她认为，这个国庆档票房不如预期，体现出“大导演”的号召力在减弱，特别是对年轻人来说，还是要靠片子质量说话。
《2023国庆档电影数据洞察报告》
“一部电影总要有一个卖点，演员火爆就提演员，演员弱就说导演，如果都小众，就卖题材、风格。比如此前的艺术片《永安镇故事集》就以风格作为卖点。宣传方揣摩观众心理，只要不低俗恶俗，宣传什么都无可厚非，只要能切中观众的兴趣点，就算成功。”在龚金平看来，片方宣传导演是正常市场行为，也不存在第五代导演与主流电影市场脱节的问题。张艺谋的《满江红》和陈凯歌参与执导的《长津湖》两部爆款电影近在眼前，都证明了他们的票房带动能力。反观今年暑期档一些年轻导演的爆款电影，如《消失的她》《孤注一掷》等，尽管抓住了话题而成为一时的宠儿，但从艺术性而言，很难留在影史里。“电影艺术本身是超越时代和年龄的。真正的导演不需要追赶潮流，也不需要讨好年轻观众口味。创作不是迎合，而是源自内心渴望、冲动的表达。找到自己的风格最重要。”
《坚如磐石》
值得一提的是，据猫眼专业版数据，截至10月8日16时37分8秒，电影《坚如磐石》累计票房（含预售）破9.84亿元，超《速度与激情10》票房成绩，进入2023年度票房榜前十，今年内地票房榜前十已均为国产电影。今年国庆档票房的稳定走势反映了国内电影市场仍在回暖，观众观影意愿持续上升，票房基本盘仍然稳固。而预售等因素的影响也折射出电影市场仍存在扩容空间，这给电影从业者提供了更多探索方向。
2023年度票房榜前十均为国产电影
栏目主编：施晨露
文字编辑：施晨露
本文作者：钟菡
题图来源：片方
图片来源：片方，猫眼研究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