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
教育不仅是知识的传递，更是一个人的成长经历与体验。
教育向来是全民热议的话题，尤其是孩子们的心理健康牵动着每一个人的神经。中小学生的心理问题并非凭空而生，它们往往在教育环境、家庭氛围、学校互动等多重因素的交织下悄然浮现。过度的学业压力、单一的评价体系以及缺乏足够的心理健康教育，都可能成为导致学生心理问题的因素。
在2025年春季开学之际，我们关注到上海浦东新区一所充满“松弛感”的小学，在这里，孩子们不必早起，到校后先玩一节课。最重要的是，孩子们的心理问题获得积极的关注与干预，“眼睛里有光”。我们想知道，在今天充满竞争意识的教育氛围中，这所学校为什么这么做，又是如何做到的？
我们将分上下两篇介绍这所立志成为“没有特色的小学”。本文为上篇。
上海市浦东新区进才实验小学（以下简称“进才实验小学”）几乎是全上海上学时间最晚的公立小学——8点半。
不仅如此，孩子们每天到校后第一件事，是痛痛快快玩一节课。
在这所小学，平均学历最高的是体育组的老师，体育锻炼和素质拓展被放到和学科教学同等重要的位置。
这些充满“松弛感”的安排，在上海市特级校长赵国弟的坚持下，已持续近15年。
过去一段时间里，在被“精英教育”“鸡娃”的选拔竞争意识烘托得有些焦虑的氛围中，从教43年的赵国弟始终对自己的教育理念有着朴素的自信，快乐教育并非等同于放任自流、完全放弃努力，而是尝试让学生在愉悦的经历中体验到教育本身带来的乐趣和意义，“教育的本质是育人，要让教育成为快乐人生的奠基”。
不过，这份让人津津乐道的基础教育理念并不为所有人理解，想要推广，也并不容易。
晚点到校，进校先玩
晴天的早晨，走进这所坐落在上海市浦东新区的小学，操场、走廊、校内道路，几乎所有的空地上都有在进行各种体育活动的孩子，跳绳、打球、滚铁圈、踢毽子……
校长赵国弟是阳光体育活动的“总设计师”。
在他眼里，到校之后立即进入学习，并不是最佳选择。“学生到校后，需要有半个小时来进行身体、大脑的准备。如果身心都没激活，一到校就开始读书，也会让孩子产生心理压力。”赵国弟说。
进才实验小学阳光体育活动现场。李楚悦 摄
赵国弟记得，让学生“晚点到校，进校先玩”的想法最初起源于上海教育界的一个变化，“当时统一取消了一小时的晚托班，大部分学校都提前放学。我就提出一个观点——将一小时还给孩子。”
但拿出一节课的时间玩耍，也意味着在教学安排上学科教育时间减少了一节课。进才实验小学的课表把这节课补在了下午，“这样既能保证充足的学科课程时间，也帮助家长解决了一部分接送孩子的困难。”进才实验小学党总支副书记李洁说。
进才实验小学要求学生在8点半到校，如果早到了，也不必早读，只需要在自己的位置上看课外书。每个班级都有200本图书在教室里存放。
8点半，随着音乐声响起，进才实验小学的第一节课——“阳光体育活动”开始了。学生们带着运动器材来到各自的指定位置，开始运动。
唯一能打断他们投入玩耍的是升国旗的时刻。学生们无论在哪个角落，都会原地立正，注视国旗，敬少先队队礼。
其实，最初开展阳光体育活动的学校并非进才实验小学。
1999年开始，赵国弟在上海市浦东新区育童小学当校长，阳光体育活动的最初也是在这里展开。2006年开始，为了把晚托班的时间还给孩子，育童小学的到校时间从7点45分改为8点15分，同时，增加到校后半个小时的运动时间。
“当时正好是上海市二期课改期间。我们的理念是把孩子的健康放在首位，希望保证足够的睡眠时间，学校当时设计了生命教育的校本课程。在这些背景之下，设计出了阳光体育活动。”育童小学副校长张悦回忆道。
张悦是当时的体育组组长，也是赵国弟设计阳光体育活动课程的执行者。
“我从1994年进入育童小学工作，1999年赵校长调来当校长。几十年过去，我一直都很认同他的教育理念。这样的体育运动很有必要，尤其是现在，学生近视率高发，户外活动时间长对保护视力有很大帮助。”张悦说。
进才实验小学阳光体育活动现场。 李楚悦 摄
保证一定时长的体育运动，也有利于孩子更好地学习。
张悦曾经在一场培训经历中遇到一位大学教授，做过关于运动与教学质量相关的研究，结论是，即使在语数外这样的科目，如果留出5分钟让学生活动，会更有助于促进孩子专注于课堂。
“我们如此重视体育课和运动锻炼的时长，除了从身体角度出发，还有一大部分考量是心理角度。”张悦说。她记得，一位教育专家告诉她，一所学校的心理健康情况如何，有时候并不只关乎心理老师付出多少，也和这所学校体育老师付出多少有关。
“体育活动开展得好，很多学生的心理健康问题也能得到解决。”张悦说。
“我们的孩子，眼睛里都是有光的。”赵国弟对这一点充满自信。
玩好第一节课
为了留住孩子眼睛里的光，进才实验小学的体育老师们花了不少心思。
每周二三四上午开展，体育组全体教师要在每学期初安排好各班的运动项目，有些项目的器材由学校提供，需要发放和回收，损坏的器材需及时更换。
进才实验小学两个校区的体育老师加起来共有22人，是普通小学体育老师人数的3倍。
李嘉伟2011年大学毕业后就在进才实验小学工作，如今已是学校体育教研组组长。
刚进校的时候，李嘉伟觉得“阳光体育活动”这样的课程特别新颖，对老师来说也具有挑战性。更重要的是，这节课程设计和安排，老师们每年都在更新改进。
最初，可供学生选择的运动项目不多，且选定后无法更改。一至五年级里，会不断重复某些项目，学生玩了一段时间后兴趣减少。
2013年左右，体育老师们给阳光体育活动设计出了轮换制度，在增加运动项目的基础上，每半个学期轮换各班运动项目。如今，项目已从常见的球类运动，拓展到像滚铁环这样传统的弄堂游戏，学生们非常感兴趣，对体育运动也有了更宽广的认知。
不过，铁环推起来颇有难度，材质也会生锈发臭，李嘉伟就想办法寻找新的厂家，定制更适合小学生的塑料制圆环。
为了让学生们在第一节课里玩得更尽兴。李嘉伟带着体育组想出了更新颖有趣的玩法——擂台赛。
每学期以项目分组，学生们先在班内比赛，选出第一名再到年级里竞争。优胜者可以获得体育组老师定制的金牌。不过，擂主的诞生还需等待三天。在三天内，其他学生可以向擂主发起挑战，若擂主守擂成功，金牌就能永久保留。
进才实验小学校园里几乎所有空地都被利用起来开展阳光体育活动。 李楚悦 摄
最近，李嘉伟和体育组的老师们一起重新设计了金牌的外观，希望学生能更加喜欢，“交出金牌的时候，小朋友都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也体验到体育竞技的有趣和残酷。”李嘉伟笑着说。
进才实验小学坚持“办一所没有特色的学校”，“比如，以篮球为特色的学校，资源会天然地向长得高的学生倾斜，那矮小的学生就会被淘汰，”李嘉伟说。
学校每年都会举办体育节。2024年，进才实验小学的体育节持续了一个半月，李嘉伟称之为“堪比奥运会的校体育节”。除了常见的运动项目外，擅长跆拳道、马术、高尔夫等小众项目的学生，也能在学校的组织下借用校外的场地进行比赛。
“让每一位学生都能在运动的过程中有收获感和成就感。”李嘉伟觉得这是体育组的目标。
在浓烈的运动氛围影响下，学生的潜能被有效激发。与浦东新区其他小学相比，进才实验小学的学生在各类体育比赛中获奖无数。校羽毛球队、校足球队、校篮球队一直是区内乃至市内的传统强队。据李嘉伟介绍，学校也曾向市队、国少队输送过不少具有潜力的运动员。
在进才实验小学，体育运动有时候是优先于学科教学的一件大事。
户外活动常需要班主任为学生的安全保驾护航。但教学压力下，并非所有老师都愿意主动配合体育组的工作，李嘉伟也理解。
“我们不强求班主任也参与到体育活动中，但还是会看到有些班主任能和学生一起转呼啦圈和跳长绳。”李嘉伟说。
每年新生入学时，体育组的老师们会向家长发布各个体育社团的招生通知。这两年，有不少家长找到李嘉伟，询问自家孩子更适合选择哪项运动长期训练。
几年前很难相信家长会主动单独联系孩子的体育老师，但现在，李嘉伟的手机通讯录里多了许多学生家长的联系方式。“说明家长的认知也在慢慢改变了，他们越来越意识到体育与主课一样重要”。
一张特殊的课表
2008年，赵国弟调任离开育童小学，阳光体育活动以及与之相关联的特殊课表跟随着他迁移到另一所学校。
起初，推广体育运动，给孩子们玩耍的时间是赵国弟的教育实验，在他工作过的学校都推行过，但他调任新职后，并非所有学校都能坚持推行。
很快，增加体育锻炼的时长逐渐成为教育界的共识和趋势。张悦记得，有一些想法一致的校长也逐步开始给体育锻炼腾出时间。
2007年，通过《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加强青少年体育增强青少年体质的意见》和《教育部关于印发切实保证中小学生每天一小时校园体育活动的规定的通知》两份文件，阳光体育大课间正式成为全国推广的教育指导方案，但不同学校的安排运动的时间有所差异。
“赵校长2008年调任离开育童小学，新校长来了之后也觉得这个方案很好，沿用了之前的时间表，当时还申报了校本课程项目。一直到2010年左右，整体课程计划调整，我们就把阳光体育活动的时间调整到‘大课间’，时间是上午两节课之后进行。”张悦说。
和当年赵国弟设计的课程相比，今天育童小学的大课间活动并没有太多改动，仍然遵循当年的方法，学生体验一个运动项目6周之后进行轮换。学校也会根据年龄段设计不同项目。
“由于不同学校的规模、场地限制，大家的体育活动内容会有些区别。”张悦说。她记得，当年设计课程的时候，充分挖掘了学校的场地资源，因为是首创的课表，最困难的还是课程建设。
“这个困难主要有两个方面。首先是项目设计的科学性和合理性，许多游戏活动需要一个特定的环节编排，另一个是老师的意识问题。需要在实践中，老师们不断发挥作用，认可这些活动，最终参与其中。”张悦说。
进才实验小学阳光体育活动时间，低年级的孩子在跳绳。 李楚悦摄
这些年来，在全国范围内，保证孩子们每天一小时的体育锻炼时间成为普遍的要求。但在时间上，全国推广的“大课间”活动，倾向于把集中活动的时间放在学科课程中间。
张悦观察到，关于阳光体育活动，不同学校之间最大的差异体现在时间的安排上。有个别学校会和现在的进才实验小学采取同样的做法，进校先活动。也有一部分学校安排在上午一节课或两节课之后，还有一些学校会把活动时间安排在下午的课间。
“阳光体育活动几乎每个学校都要搞，但其他学校也并非一开始就做这件事，在执行层面有差异是很正常的事。”张悦说。
2024年，为了进一步推广大课间，上海市教育部门要求晒课表。但赵国弟并不打算改变。
“我认为交付的成果符合要求，执行方法可以按照我的想法来进行。到目前为止，没有受到干预。”赵国弟说。
但他也意识到，并非所有的学校都有这样的空间。“领导肯定有他的站位想法，担心出现问题。一个地区也需要有一个基本模式作为指导。”
他判断，因为自己在业界多年的成绩获得认可为他争取了更多空间，更重要的是，“教育部门并非强制推广大课间的形式，而是推广一种理念，让孩子们去活动去玩耍。”
赵国弟在自己设计的课表下面加了一行注释：课表最终安排根据学校实际情况等因素调整教学时间。
“我自己的这张时间表实施了近20年，教学质量在全区处于领先地位，有事实证明。”赵国弟的底气，来自玩的同时孩子们的成绩并不比别人差。
快乐玩耍与高效学习
十几年前，赵国弟刚到进才实验小学就职，第一次给全校老师开会时说，“我们位于联洋国际社区，拥有浦东新区数一数二的生源，老师的教学水平也非常好，但我们的教学质量在区里甚至低于中等水平”。
在这场会议上，赵国弟许下承诺，全校共同努力，用三到五年的时间，将学校办成与其名字相匹配的，在浦东、在上海，乃至全国一流的高质量的素质教育实验校。
“如果没有做到，我绝不赖在这岗位上，一定主动辞职”，面对家长，赵国弟也是这样承诺的。
赵国弟任职的第二年，全区取消统考，改为抽签考。进才实验小学的数学成绩排名全区第二。第三年，英语成绩排名全区第二。
充分玩耍的前提是教学质量的保证，但赵国弟并不主张通过牺牲孩子玩耍的时间来追求分数的提高。
浦东教育发展研究院《浦东教育》编辑室原主任陈家昌，和赵国弟是多年的教育界同行。说起老朋友的教育理念，陈家昌念念不忘的是一个十年前的故事。
2015年，进才实验小学的一名学生随父母到瑞士伯尔尼定居，其父母为他联系了一所当地名校，参加学习入校测试时，校长对他随身携带传统乐器感兴趣，孩子立刻吹奏了一曲充满浓郁民族色彩的《芦笙恋歌》，并且告诉老师们：“这是葫芦丝，中国云南西双版纳特有的乐器，我们进才实验小学所有的孩子都会吹。”
每年一月初，在期末考试之前，进才实验小学都会在东方艺术中心举办迎新年音乐会。迎新年音乐会的一个保留节目，就是全场葫芦丝合奏。
迎新音乐会常常就排在期末考试之前，起初也有家长不理解，老师也会有些担心，忙着排练节目的孩子们，还怎么复习功课？
赵国弟解释，学习的目的不是为了考试成绩，而是为了孩子终身发展的需要。“我们要抓的是聚焦课堂、聚焦教学，通过有效教学，使孩子们真正掌握学科知识，而不在于集中复习的那么几天。”
要分数，但不能向孩子们的课外时间索取分数，而是要想办法革新方法提高效率。
“有些地方搞‘5+2’‘黑加白’非常艰苦，这不符合教育规律和人性发展。”赵国弟说，“孩子们是活生生的人，需要有这个年龄段的生活体验，尤其在基础教育阶段，需要培养学习兴趣和热情。”
退休之后，陈家昌被聘为进才实验小学的教育顾问，与赵国弟做了十几年的同事。每当有关于学校的重要决策，两位老朋友也都会相互商量。陈家昌对赵国弟许多关于教育的想法都很认同，但他也清晰地意识到，“并非所有学校都得按照这样的方式教学”。
“不同的校长对自己学校有不一样的规划和理念，也未必完全要以统一的理念来推广。有些学校更在意成绩，自然而然就会对学科教育多花时间。”陈家昌说。
不是每个学校都做得到
除了第一节课的阳光体育活动之外，进才实验小学还有一项特别的制度。学生早晨到校后不可以上课，不需要读课本，不需要琅琅读书声，只要安静地坐在位置上读课外书就行。
这与赵国弟另一个理念相关。
“我认为养成阅读习惯很重要。小学阶段非常重要的任务，不仅要培养孩子的考试能力，更重要的是培养他们未来终身发展的能力。我需要进行阳光体育活动，让孩子们学会健身。需要读课外书，让孩子学会阅读。”赵国弟说。
刚到进才实验小学时，学校只有4000多本课外书。他向教育局申请了90万元，学校再补了10万元，凑成100万购买书籍。这些书并不存放在图书馆，而是直接放进教室里。
有人担心图书丢了怎么办。“与其放在书库里烂掉，不如放到教室里让孩子们读，找不到也没关系，丢了的书补齐就行。”赵国弟说。后来有人称赞他眼光长远，高考改革后，语文学科对阅读能力的要求越来越高。
“改革是综合改革，不是只有阳光体育活动，还要改革课堂。”赵国弟解释道，在改革作息时间的同时，进才实验小学也在进行课堂教学改革，把焦点聚焦在课堂效率的提升上。
赵国弟要求老师们给学生采用学习任务单的形式，增加课堂的训练时间，尽量不占用课外时间进行练字、朗读这类训练，“让孩子们在课堂上带着任务学习，参与学习过程，务必给足孩子在课堂上练习的时间，这样学习能力和学习效率有所提高”。
在进才实验小学，除了丰富的体育运动项目，还有各种各样的素质拓展课程、文化艺术节活动。不过，在同行眼中，进才实验小学的这些创新实践和理念，想要推广并不容易。
中学老师们普遍表示，第一节课作为体育活动的安排很难在中学推广。“我在初中当老师，还是要面临中考的压力……不会像进才实验小学这样大面积铺开。”上海浦东新区的一位初中老师说。
上海市区某小学的英语老师张远洋观察到，进才实验小学的模式并非个例。但在她看来，这与学生的生源质量息息相关。“生源好的学校有资源来做这样的课程。生源一般的学校又要抓成绩，又要搞活动，‘既要又要’对老师来说是非常消耗时间和精力的。”
张远洋有时候也困惑，“课后服务”看似减轻了学生的负担，让学生在学校里完成作业，但却感到学生的学业压力反而大了。
张远洋所在的学校有两个课后服务时间段，分别是下午三点半到四点半，和下午四点半到五点半。第一个时间段，基本都是主课老师进教室让学生做作业，甚至有老师会用来上课、讲练习等。后一个小时，则交给音体美老师开设社团。
“所有的改革都不是一蹴而就的。经过时间的沉淀和实践的积累，模式成熟了，家长看到效果了，自然会支持。但是对很多年轻的学校来说，想要推陈出新是很困难的，家长和学校没有这么深的连接。”张远洋说。
从教43年，先后在上海浦东的8所学校当过校长，赵国弟自己也直言不讳，进才实验小学的模式并非所有学校都能照搬模仿，“首先要学校体量足够大，资源足够多，其次，在小学阶段实践可能性大，毕竟没有学业的压力。”
现在，至少在进才实验小学，一切都在按照他的理想状态发展。
即便身处竞争激烈的氛围之中，赵国弟仍然坚持他的想法：“兴趣是人生的重要底色。要先培养孩子的学习习惯和兴趣，而不要过早开发孩子的潜力，才能让孩子们对未来漫长的人生充满兴趣和信心。”
他对学生规范也相对宽松。“我设定的底线原则是不打架骂人、不狂奔乱跑、不损坏公物，就这三点，其他都可以。”尊重孩子的天性，但把他们当成未来的成年人来培养，是赵国弟许多看似特立独行的理念背后的逻辑。
进才实验小学校门口的值日生，向老师同学们问好的方式是鞠躬，而非敬少先队队礼。“我把敬礼改为鞠躬，少先队员在升旗时需要敬礼，但是平时用到的更多礼仪应该是鞠躬。这在将来生活中，无论走到哪里都可以使用的礼仪。”赵国弟解释说。
他觉得孩子们也是大人的雏形，需要为他们将来长成一个健全的人、有效与社会接轨而考虑更多，“这样的人走向社会才更有竞争力，而不仅仅是完成小学里的一二三四几条规定”。
“我担任校长多年，从事了许多年教育工作。有时候有一些自己的想法，不人云亦云。但最核心的理念就是尽我的努力让孩子健康快乐地成长。所有的东西都围绕这个转。”赵国弟说。
（应采访对象要求，许依依、张远洋为化名）
原标题：上海这所小学上学最晚，为什么不担心学习成绩
栏目主编：王潇
文字编辑：王潇
本文作者：解放日报 李楚悦 朱雅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