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年｜从“权能分离”到“权利分置”：数据产权结构性分置的法构造
将政策中的数据产权理解为由数据持有、数据使用和数据经营等多个权能所构成的单一产权体系的学说，不仅不符合“淡化所有权，强调使用权”理念下所形成的避免数据专有和垄断的要求，更难以应对“数据共生与数据独占冲突”“人身利益与财产利益并存”“产权排他与数据共享悖论”等数据产权建构难题。数据产权是一个集合性概念，其上应该并且可以进行权利分解，从而形成“权利分置”结构。这一结构是以数据处理者的数据持有权为核心，以数据来源者权和数据使用权为两翼，在数据生产和流通两大阶段渐次展开的数据产权“双阶二元结构”。这一结构的内在机理是数据来源者、数据处理者和数据使用者之间基于数据从生产到流通阶段“分散—聚合—分散”的形态变迁形成的“财产利益集散机制”。在此机制下，数据来源者权、数据持有权、数据使用权得以渐次形成和展开。数据处理者享有控制和利用数据，并排除他人干涉的数据持有权。数据来源者对由其贡献所生数据享有复制、访问和转移等公平使用权。数据使用者对经由流通取得的数据享有加工使用、对外经营以及获取收益等数据使用权。（全文刊《比较法研究》2025年第2期）袁曾｜算法应当被解释吗？——人工智能“可控制”的治理向度人工智能的治理需要明确的法律指引。为应对算法等新技术引致的“算法黑箱”“算法歧视”等问题，学界提出了以“算法解释论”为代表的治理进路，若算法主体无法对算法决策做出合理解释则应承担相应责任。“算法解释论”在传统人工智能时代具备一定的合理性，但其对相关主体苛以过重责任义务，而单一环节的治理无法应对技术治理的整体要求。算法可以被解释，但以算法解释为核心的规制体系无法应对生成式人工智能问世后的治理难题，从成本与成效上无法涵盖发展“负责任的人工智能”的现实需要。结合欧盟、美国等域外立法经验与中国人工智能应用的现实优势，应将以“算法解释”为核心的立法进路修正为以“可控制”为核心的立体治理标准，以期用规则优势引领发展优势。（全文刊《法学论坛》2025年第1期）明确数据交易合同的民法属性及其规范框架，是建设数据交易制度体系的前提和基础。实践中的数据传输与访问活动围绕数据使用权展开，数据交易合同应被界定为数据许可使用合同。数据供方与数据需方是数据许可使用合同的缔约人，个人信息主体并非合同当事人，个人同意与否并不影响合同的成立与生效，但可以影响合同的履行。鉴于数据供方在数据市场上的优势地位，契约自由原则应被适当限制。法秩序应通过《民法典》中的内容控制规则，调整数据许可使用合同中的使用权限制条款、单方变更和终止权条款，避免数据供方过度钳制数据需方的经营自由。相较于强制性的互联互通，更优的路径是借助私法上的一般强制缔约制度，要求数据供方在一定条件下不得拒绝数据需方的缔约请求，从而有效地促进数据流通。借助灵活的合同工具以及《民法典》中的合同规则，完全可以建立既尊重当事人意思自治，又兼顾数据流通与公平的数据交易体系。（全文刊《法制与社会发展》2025年第1期）人工智能统一立法应引入包容审慎监管理念，为人工智能相关法律、政策、规范的出台设置“缓和期”，可通过引入监管沙盒制度，在沙盒试点中提供规制环境。应引入风险分级分类规制理念，对人工智能应用实施分级、分类、差异化监管。立法应建构人工智能合作治理体系，让地方人民政府编制人工智能规划，以智能服务券等措施提供激励；立法可设计统分式齐抓共管的部门职责分工模式，规定人工智能监督管理协调机制；在“受规制的自我规制”制度下，人工智能开发者、提供者应采取风险管理措施，披露特定信息，制定自我规制规则，夯实组织化保障义务；还应探索第三方治理、专家咨询的制度空间。立法应建构人工智能规制的多元规范体系，明确国家标准、行业标准的功能，拓展团体标准的空间，并注重发挥伦理规范的作用。（全文刊《华东政法大学学报》2024年第5期）平台企业除具备一般市场主体身份外，还具有平台内活动的组织者与治理者身份，这为平台带来了不同于公权力的独特“私权力”。以法律规范规制为主导的“法律秩序”和以平台自治规范调整为主导的“平台秩序”组成的双重秩序，反映了平台经济的特点和治理规律。随着网络平台“法律秩序”不断趋严，网络平台监管要把握好时代需求，找准自身定位。完善网络平台监管需要在把握双重秩序规律的基础上，回应由“公权力—私权利”到“公权力—私权力—私权利”的格局变化。网络平台监管既要在公私主体间科学配置责任义务，均衡约束公私权力，也要创造平台企业积极参与监管的环境，优化合作监管机制，还要在坚持底线的基础上审慎调控“平台秩序”，推动“法律秩序”与“平台秩序”良性互动。（全文刊《法律科学（西北政法大学学报）》2024年第6期）周辉，中国社会科学院法学研究所网络与信息法研究室副主任。以区块链为底层技术的虚拟货币因其分布式、匿名化、跨境转移便捷等诸多特性给金融犯罪打击工作造成诸多困扰。虚拟货币犯罪所依凭的新型技术给传统证据法理论与实践形成巨大冲击。在证据方面，存在虚拟货币犯罪取证难，传统鉴定与鉴真模式难以有效适用等问题；在证明方面，存在虚拟货币犯罪数额证明难、完整证明链条难以构建、高度依赖口供印证等问题。究其成因主要包括与虚拟货币犯罪相关的概念和称谓混用导致虚拟货币犯罪证据和证明出现混乱；区块链技术的先进性与电子数据的虚拟性、流动性导致证据收集和固定陷入困境；证据规模巨大、货币价格变动与技术实力不足给犯罪数额的证明带来一系列不确定性。虚拟货币犯罪所涌现出的证据、证明问题，立法、司法、法学理论尚未给出有力回应。对此，既需要科技、经济、政治领域复合性、系统性的外部规制，也需要证据法规则体系、运行机制的内部完善。（全文刊《东方法学》2025年第2期）王静，青岛大学法学院教授。
2025年4月3日，国家发改委网站公布《关于<中华人民共和国卫星导航条例（公开征求意见稿）>公开征求意见的公告》，意见反馈截止时间为5月2日。《条例》共7章52条，分为总则、建设运行、运营服务、应用推广、安全保护、法律责任和附则，明确系统建设要求，规定系统建设符合建设规划和政策，履行审批、核准或备案等程序，明确系统稳定运行要求，规定建立稳定运行机制、发布系统运行信息、开展监测评估等；明确北斗卫星导航系统为全球用户免费提供定位、导航、授时服务，并建立北斗短报文通信服务、国际搜救服务运营监管制度；规定在境内销售含卫星导航功能的产品能够接收使用北斗卫星导航系统信号。（国家发展和改革委员会）2025年4月3日，网安标委网站公布《关于发布<网络安全标准实践指南——移动互联网未成年人模式技术要求>的通知》。《实践指南》规定了移动互联网未成年人模式的技术要求，包括移动智能终端、移动互联网应用程序、移动互联网应用程序分发平台未成年人模式技术要求以及模式联动技术要求，适用于移动互联网应用程序提供者、移动智能终端制造商和移动互联网应用程序分发平台提供者开展未成年人模式的研发和应用，也可为监管部门、第三方评估机构对未成年人网络保护的监督、管理、评估提供参考。（全国网络安全标准化技术委员会）北京市政府｜《北京市关于建设数据要素综合试验区的实施意见（征求意见稿）》2025年4月7日，北京市政府网站公布《关于对<北京市关于建设数据要素综合试验区的实施意见（征求意见稿）>公开征集意见的公告》。《实施意见》共5部分13条，提出夯实数据要素基础环境，包括建立健全数据基础制度、超前部署数据基础设施；释放数据要素市场价值，包括加强多主体数据资源供给、推动多层次数据资源流通、促进多场景数据资源应用、强化多维度数据安全保障；发展数据要素生态体系，包括构建数据技术创新体系、完善数据要素服务体系、培育数据产业发展体系，等等。（北京市人民政府）2025年4月8日，英国政府发布《网络治理实践准则》，该准则适用于公共和私营部门的中大型组织，虽未专门针对小型组织制定，但也鼓励其参考实施。准则围绕网络安全提出多方面行动要求，包括风险管理、战略制定、人员管理、事件规划与响应、监督与保障等，包括明确关键技术流程，确定风险偏好，制定网络战略并确保资源有效分配，培养网络安全文化等。此外，准则还有配套的网络治理培训和董事会网络安全工具包，共同助力组织提升网络安全治理能力，保障业务持续发展。（GOV.UK）国家数据局｜《关于组织开展2025年可信数据空间创新发展试点工作的通知》2025年4月8日，国家数据局网站公布《关于组织开展2025年可信数据空间创新发展试点工作的通知》。通知提出面向企业、行业、城市三类领域开展可信数据空间试点，其中，企业试点支持龙头企业共建数据空间，行业试点聚焦新材料、科技等领域，城市试点探索公共数据与企业数据融合等，并部署六项重点工作任务：（一）打造应用共创模式。（二）构建数据资源高效流通机制。（三）建立产业生态培育体系。（四）构建可持续运营发展模式。（四）构建可持续运营发展模式。（六）探索数据空间互联互通。（国家数据局）上海市政府｜《加快“人工智能+政务服务”改革实施方案》2025年4月10日，上海市政府网站公布《关于印发<上海市加快“人工智能+政务服务”改革 推动“高效办成一件事”实施方案>的通知》。方案旨在通过人工智能技术提升政务服务效能，推动“一网通办”平台建设。主要措施包括：推进关联事项集成办、政策服务免申办、容缺事项承诺办、异地事项跨域办，提升涉外综合服务水平。加强政务服务渠道建设，打造“15分钟政务服务圈”，优化线上“千人千面”服务。强化数智赋能，推动人工智能深度融入业务流程，提升智能客服服务能级。健全政务服务效能调度机制，优化“一网通办”评估评价机制，深化电子证照应用。（上海市人民政府）欧盟｜对涉嫌垄断回收市场的15家汽车制造商罚款4.58亿欧元2025年4月1日，欧盟对雷诺、大众等15家大型汽车制造商和欧洲汽车制造商协会（ACEA）处以4.58亿欧元的罚款，原因是这些企业长期参与“垄断联盟”。涉事企业包括宝马、福特、本田、捷豹路虎、马自达、大众、丰田和沃尔沃等。值得注意的是，梅赛德斯-奔驰因主动向欧盟举报串通事实，免于支付3500万欧元的罚款。按照欧盟规定，报废汽车的最终拥有者可以通过处理企业免费报废汽车，如果发生费用，制造商则必须支付费用。欧盟委员会指出，受罚企业合谋决定不向处理企业支付费用，因为它们认为这些中心的业务本身已经足够盈利，无需额外补偿。（欧洲时报）国家网信办｜会同体育主管部门严厉打击网上体育“饭圈”问题2025年4月2日，中国网信网消息显示，近期，网信部门会同体育主管部门持续加大对网上体育饭圈问题治理力度，依法严惩拉踩引战和攻击谩骂等行为，清理违法违规信息160万余条，处置账号7.6万个，其中关闭账号3767个。网信部门和体育主管部门针对网上体育“饭圈”问题实施了六方面措施：一、严打挑动互撕、引战的“大粉”“粉头”账号，对1376个违法违规账号予以关闭处置，同步解散相关违规群组5803个。二、惩处编造谣言、恶意炒作的“自媒体”账号。三、清理冒用运动员名义的账号群组。四、查处一批违规售卖涉运动员商品的商家店铺。五、及时处置存在不良导向的产品功能。六、强化线上线下联动处置工作。（网信中国）国家网信办｜依法查处一批低俗炒作娱乐明星信息的账号2025年4月7日，中国网信网发布消息，网信部门依法查处了一批低俗炒作娱乐明星信息的账号。网信办表示，近期一批账号通过偷拍、跟拍明星非公开行程，发布未经核实的“爆料”信息；或以“知情人”名义编造、转发不实信息，或借“标题党”和虚假预告等形式，制造噱头，恶意博取流量；或使用暗语、隐喻等手段，无底线炒作明星八卦信息，严重破坏网络生态。网信部门督促网站平台依法依约关闭和长期禁言处置“超能摄影阳阳”“摄影刘大锤”“老板王大发”“娱乐冇饭”“追星少女卓小宴”“贴小君”“娱三少”“ba哥专用”“Real皮皮王”“八酱日常”“明星娱乐一线”“明星娱乐最前线”“娱蜀黍”等低俗炒作绯闻丑闻八卦的违法违规账号。（网信中国）2025年4月8日消息。近日，某高校在校生胡某因涉嫌非法获取计算机信息系统数据罪被公安机关抓获。据悉，胡某利用技术漏洞非法入侵学校系统，盗取两万余名学生的个人信息。为寻求刺激并炫耀技术能力，他通过某小程序漏洞，利用AI编程手段批量注册上千名学生手机号，并将短信验证码内容篡改为淫秽信息发送给受害者，造成恶劣影响。网安部门在侦办中发现，胡某的犯罪行为涉及非法获取、使用公民个人信息，以及利用技术手段实施网络骚扰。目前，胡某已对犯罪事实供认不讳，案件正在进一步办理中。公安机关提醒，网络非法外之地，大学生作为高素质群体更应遵纪守法，切勿因法律意识淡薄或追求刺激而误入歧途。（中央政法委长安剑）2025年4月10日，荷兰数据保护机构（AP）对五家机构的网站上不符合规定的 cookie 横幅进行了调查。这些违规行为包括隐藏拒绝按钮、预先勾选同意选项、未经同意放置 cookie 以及尽管拒绝仍放置 cookie。在接到荷兰数据保护机构的通知后，所有机构都对其 cookie 横幅进行了整改。荷兰数据保护机构将继续监督合规情况，并向违规公司发出警告。（DataGuidance）爱尔兰｜对X平台涉嫌违规使用欧盟用户数据训练AI展开调查2025年4月11日，爱尔兰数据保护委员会（DPC）宣布对社交媒体平台X（原推特）展开调查，指控其未经充分授权使用欧盟及欧洲经济区用户的公开帖子数据训练人工智能模型Grok。此次调查源于去年的一起诉讼——DPC曾要求法院限制X使用欧盟用户数据开发AI。X随后承诺在用户未明确同意前暂停相关数据处理，DPC因此终止诉讼。但监管机构认为问题未彻底解决。作为X在欧盟的主要监管机构，DPC若查实违规，可依据《通用数据保护条例》（GDPR）对X处以最高全球营收4%的罚款。（路透社）4月7日消息。近日，北京字跳网络技术有限公司登记“即梦AI/Dreamina AI”作品著作权，作品类别为美术。据悉，“即梦AI”是字节跳动推出的创意表达平台，提供AI绘画、视频创作等功能。这是继腾讯科技登记“腾讯广告AI”著作权后，国内又一例AI产品著作权登记案例。（经济参政报）量子计算机本源悟空｜完成全球首次十亿参数AI模型微调4月7日，中国科研团队自主研发的第三代自主超导量子计算机“本源悟空”首次实现十亿参数AI大模型微调。实验显示，在参数量减少76%情况下，训练效果反升8.4%，验证了量子计算提升AI效率的可行性。“本源悟空”作为我国第三代可编程量子计算机，已为全球139个国家提供超2300万次算力服务。（安徽省量子计算工程研究中心）4月9日，亚马逊发布新一代生成式AI语音模型Nova Sonic，该模型通过Bedrock平台提供服务，具备原生语音输入输出能力。性能方面，Nova Sonic在语音识别准确率、响应速度等指标上已达行业顶尖水平，而成本仅为GPT-4o的20%。目前该模型已应用于Alexa+语音助手升级。（Amazon）4月9日，谷歌在Google Cloud Next大会上正式发布Agent2Agent（A2A）协议，旨在建立AI智能体间的标准化通信框架。该协议基于HTTP、SSE等现有技术标准，支持跨平台智能体的安全协作，即使不共享内存和工具也能高效交互。A2A具备五大核心特性：支持非结构化协作、默认集成企业级安全认证、适配长时任务需求、兼容多模态数据流。目前已有50余家技术厂商加入生态建设。（Google）OpenAI｜全面升级ChatGPT记忆功能并计划发布多款新AI模型4月10日，OpenAI宣布ChatGPT迎来重大升级——全面增强的记忆功能。升级后，ChatGPT可基于用户所有历史对话提供个性化服务，如写作建议、学习辅导等，并支持回溯特定时间段的对话内容。用户可随时关闭该功能或通过“临时聊天”模式保护隐私。科技媒体The Verge透露，OpenAI计划下周发布包括GPT-4.1系列、o3系列在内的多款新模型。其中GPT-4.1作为GPT-4o的升级版，将强化多模态处理能力；同期推出的轻量级GPT-4.1 mini/nano版本将适配不同场景需求。代码信息显示，o3推理模型和o4 mini系列也已进入发布倒计时，此次升级标志着OpenAI在个性化交互和多模态技术上的双重突破，或将进一步重塑AI行业竞争格局。（The Verge）斯坦福｜发布《2025全球AI指数报告》揭示AI发展新格局4月10日，李飞飞领衔的斯坦福大学人工智能研究所近日发布了最新一期《2025年人工智能指数报告》，揭示了2024 年 AI 行业的12大发展趋势。斯坦福报告认为，中国和美国是全球AI最具影响力的两大国家，且中美模型的性能差距显著缩小，性能表现由2023年的17.5%骤降至0.3%，差距接近抹平。报告进一步指出，在2024年全球61个重要AI大模型中，谷歌、OpenAI和阿里三家企业分别入选7个、7个和6个，模型贡献度位列全球第三。阿里也是入选重要模型最多的中国科技公司。（Stanford HAI）智慧法治学术动态（2025年第10期总第133期）智慧法治学术动态（2025年第11期总第134期）智慧法治学术动态（2025年第12期总第135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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