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上海的早晚已添凉意，如今想等一场漫天大雪，倒成了稀罕事——这让徐凤平想起二十世纪五六十年代的乡下冬天：雪落满田野时，和哥哥姐姐堆起带稻草围巾的雪娃娃，在结冰的河浜上试探着挪步，用筛子在雪地里捕麻雀；寒风吹红了手也要帮阿妈摘霜打过的青菜，脚炉灰里爆着谷粒的香，灶膛里烘着的山芋能暖透整个寒冬。那些质朴的冬日乐趣，如今想起来仍像暖阳，照进心底最柔软的地方。今年的冬天，你是否也在等一场雪，重拾记忆里的温暖？今天，你将听到的是《散文：儿时冬天的回忆》。
到了小雪迭个节气，早晨和晚上已觉着冷飕飕个，秋天真的走了，斑斓的秋色也慢慢叫离我伲远了。但是晴朗的白天还是暖阳普照，路边的草还绿绿的，花上仍旧是蜂飞蝶舞，真正的寒冬似乎还在路上。
我喜欢冬天的雪，漫天飞舞的雪花里有浪漫、有诗意、有回忆、有故事。地球变暖后，上海的冬天像煞越来越矜持了，雪花难得一见，白雪茫茫的景象成了遥远的梦，让人觉着有些失落。
青少年时代，我在乡下度过。上世纪五六十年代的冬天寒冷刺骨，下雪天比现在多得多。鹅毛大雪纷纷扬扬时，田野、村庄变成了银装素裹的童话世界，给年少的我带来交交关关的欢乐。每次下过雪后的清晨，我总是睩勒特别早，跟着哥哥姐姐到场地上去堆雪人，暗地里还搭隔壁邻居个小人别苗头，比谁堆得漂亮精致，那时候家家户户的场地上几乎都有一个或几个形态各异的雪娃娃。我家堆的雪人与那时的我差不多高，用胡萝卜做鼻头，黑颜色个小石子做眼睛，再戴上一顶破帽子，围上用稻草编起来的围巾，雪娃娃好像就有了生命，在雪地里静静叫个立了嗨，陪伴我一起守望着童年的欢乐。
小时候的冬天比现在冷许多。记忆里每到寒冬腊月，屋后的小河浜就会结冰，潺潺的流水不见了，泛着银白色的冰面就像一块巨大而坚硬的玻璃铺勒上头。
胆大的孩子在冰面上走来走去，变着花样玩得不亦乐乎，脸上洋溢着快乐与兴奋。尽管我生性胆小，但按捺不住冒险一试的冲动，于是鼓足勇气走上冰面，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朝着对岸移动，忽然间隐约听见脚下的冰块发出轻微的咯吱声，吓得冷汗直冒，腿一软坐在冰面上，引得伙伴们哈哈大笑。
那时候的雪要连着下几天，大地铺上了一层厚厚的白色毯子，这对鸟儿们而言无疑是一场灾难，而我和小伙伴们却找到了乐趣，玩起了用筛子捕捉麻雀的游戏，这记忆深深烙在脑海中，至今想来还十分有趣。我们在雪后的院子里扫出一片空地，撒下一点谷物，支起筛子，系上细绳，躲在角落静静等待。那些小生灵在饥饿的驱使下慢慢地走近筛子，开始还左顾右盼，小心翼翼的，但挡不住食物的诱惑，争先恐后地钻到筛子底下，我瞅准时机一拉绳子，筛子落下，看到麻雀在筛子里扑腾，伙伴们欢呼着围拢过去，满心欢喜地收获这份冬日的“馈赠”。后来知晓这些小生命的可贵，不再捕捉鸟儿，但那份童真与野趣，却永远镶嵌在记忆的深处。
小时候，冬天的青菜也特别好吃，经过霜雪的洗礼，叶片厚实，口感软糯，吃上去甜津津的。菜好吃，但到雪地里摘菜却一点也不浪漫。有一次阿妈忙不过来，叫我去自留地里摘青菜。一路上那刺骨的寒风吹得我难以忍受，到了菜园子，小手刚伸出去便觉得像有无数的针在扎，一会儿就被冻得通红。为了完成阿妈交给的任务，我咬牙坚持着摘好青菜。如今，蔬菜大多种植在大棚里，得不到天地之灵气和日月之精华，很难吃到小时候青菜的那种味道了。
小时候的冬天乐趣也不少。没有钱买零食吃，就自己想办法，在柴堆里拣些谷粒、豆粒和玉米粒，埋入暖烘烘的脚炉灰里。不多时，便会听到噼里啪啦的响声，像是小小的精灵在炉灰里欢腾跳跃。紧接着，丝丝缕缕诱人的香味就悠悠地钻了出来，弥漫在整个屋内。那是一种质朴而纯粹的香气，带着阳光与收获的味道，瞬间就能勾起肚子里的馋虫。
初冬，我和小伙伴到大人们翻耕过的地里捡漏，若能幸运地捡到一些小山芋，心中便满是欢喜。烧饭时将山芋塞进灶膛，耐心地等待一会，听着山芋在灶膛里慢慢受热，发出细微的滋滋声。当带着焦香的烘山芋被小心地扒拉出来，顾不得烫，轻轻撕开外皮，露出金黄色的瓤，热气腾腾地往嘴里送去。一口咬下，软糯香甜瞬间在舌尖散开，那是寒冷冬日里最温暖、最美味的慰藉。
记忆里的冬天虽然寒冷，却是充满生机和欢乐的，现在想起一些简单朴实的美好，仍旧像冬日暖阳，照进心底最柔软的地方。希望这个冬天，能有几场纷纷扬扬的大雪，让我与冬天来个约会，重拾往昔的美好，让记忆里的温暖，在雪花的轻抚下，静静流淌，慰藉着在时光中匆匆奔走的灵魂。
还记得小时候，弄堂里阿婆的叮嘱、邻里间的家长里短，都裹着软糯的上海话，是刻进骨子里的亲切。如今，这份熟悉的乡音有了新舞台！
5月31日起，闵行区融媒体中心联合区委老干部局、区档案局推出《春申·讲好闲话之喇叭头里的乡音》沪语红色有声档案系列节目，邀请沪语播音员用地道上海闲话，为你播读新闵行成立30多年来那些具有时代代表性的新闻稿件。
关注“今日闵行”公众号、“今日闵行”App、闵行区广播电视台综合频率FM102.7，收听更多《喇叭头里的乡音》精彩内容。
下一期《喇叭头里的乡音》
我们不见不散~
